拉巴特

黑夜很长,请用来遗忘

发布时间:2018/3/10 23:55:27   点击数:

先週、私は病気だったから、更新しなかった。

どうもすみませんでした。

皆さんも、ぜひ体に気をつけてくださいね。

栗小轩の第13話

这条路走到路口右拐一百米就是我的corridor

我在隆德住着第五志愿填到的房子。一长溜像个双层集装箱壳,“工”字型,公用厨房、公用洗手间,还有一间公共休息室,典型的corridor。隆德的学生都住二楼,十几个房友,公用着公用着也都认识了。日常是走道见面Hey一声,要不就是厨房里唠唠嗑。

楼里中国人很多,除我之外,原本有四个,后来住我隔壁的那个姑娘因为过敏搬走了,还有三个男生,都在读研。其中只有一个是读第二年了,就叫他L吧。L比较熟悉情况,也比较喜欢有事没事找人聊天。这哥们感觉特别宅,经常待厨房,经常捣鼓一些奇怪的食物,我偶尔路过也会被分上一些。除了社会经济法律话题,好像聊着聊着总是感叹我怎么又去哪哪玩了,一种我非常浪的样子。但自从知道他是B站视频大触并且热衷海外资源后,他这个宅似乎也说得过去了。

不过,我住进这里最先认识的还不是同胞。报道那天,等学校志愿者小分队安排的接送车辆等到很晚,几乎精疲力竭。刚好住同一个楼的两个日本小伙伴也在等,就率先结识了他们:来交流一年的小弟弟Naoki和来交流一学期的小妹妹May,都是社会学系的。隆德有很多日本留学生,我们corridor一共三个。这第三位我仅仅打过照面而已,着实不太熟。

日本小伙伴Naoki和May

啊难得有照片

弟弟妹妹都小小只的。May是ins达人,美食博主,每天在ins上贴图写日记,一段时间内培养了我的日语阅读能力。隆德有很多nation(类社团,涉及面比社团广很多,主要是一帮人聚在一起热闹热闹),她最喜欢的就是跟nation一起做饭和吃饭,拔草各家餐厅,当然还有喝酒。刚开始我都惊讶,日本人那么能喝么,能hold住欧洲人周五周六大大小小的party酒局?噫,她可以。尽管醉倒也喝。后来我发现,其实就中国人最保守最不能喝了。

瑞典人饮酒作息

Naoki很清秀很萌。他的照片底下回复都是“可愛いね”之类的。第一次corridormeeting就给房友们发宇治抹茶小饼干,原来家乡土特产外交在世界各地都适用。

别看他小只,他特别喜欢足球,经常穿着球鞋球服一身汗的回来。我们也聊旅行计划,他说他想去法国,第一想去城市居然不是巴黎,而是里昂,看来是主队了。当然最后他也去了巴黎,回来在厨房遇到他,我说看到你在凡尔赛拍的照片了,天气很阴沉噢,说着就把自己蓝天白云、阳光灿烂的照片翻给他看(人总是迷之喜欢攀比),“あ、残念だった。我怎么没有早点去!”

亚洲朋友里,还有一位泰国姑娘,以前在北大念过书,会说一点中文。这姑娘就是居家博主了。除了一手好厨艺之外,还对IKEA有迷之热情,经常去瑞典各地的宜家打卡。

这儿亚洲同胞很多,非洲兄弟也不少。但是面对非洲兄弟我是真的脸盲。除了热衷做饭的小胖黑哥比较好分辨,其他人不时给我一种“咦,刚才遇到的是哪个?”的错觉。

最迷的是有一次,我在厨房遇到某个小瘦黑哥。他问我觉得老师上课怎么样,我说了一堆,他表以应和。说完我突然想起他是学businesslaw的,就跟他说,好巧呀,我们班也有一个同学念businesslaw。他突然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我当时也没啥特别反应,但回屋一想,咦,不会真那么巧吧……

直到有天,我错过了一班公交要赶不上上课了,赶紧拔腿往教室走。走着走着小瘦黑哥追上来,我俩边聊边赶去上课。然后,我们进了同一间教室……

是的,我们班一共只有十个人出头,就这一个小瘦黑哥,而且经常在我/西班牙妹子/法国小哥的四人讨论组里……给自己一个大写的跪服。

比较熟悉情况的L还给我八卦过小瘦黑哥,说别看他只读到硕士第二年,已经结婚生子啦。不过他孩子出生时没回过家,中间放暑假了,他论文得了个奖可以公费出游,又没回家,于是至今还没见到过亲娃的实体版。

在宿舍外的柏油小路跑步时阳光总是准确地洒在叶子上

不限于此。他还喜欢吐槽他隔壁屋的俄罗斯小哥。“你能忍受么,他每天晚上跟他女朋友视频有多激动!拍着桌子!大叫!”

我:“他不是住你隔壁么?”L:“哎,隔音太差了。”

这个俄罗斯小哥非常有意思。我们第一次corridormeeting,玩破冰游戏。试了好几款,终于找到一个比较适合大家智商且规则简单的小游戏。类似“一只青蛙跳下水”,这句话的每一个单词要随第N只青蛙跳下水而重复N次,众人每人说一个单词接龙,谁说错了谁出局。

俄罗斯小哥跟我杠到了最后。我赢了他(鼓掌)。

他长得很geek,我以为就是个理工男吧。万万没想到,这哥们从俄罗斯跑到瑞典来学一门奇怪的古代语言,我已经忘了是什么语了。一首凉凉送给自己。

“他自理能力很差的。经常过来敲门,说这个这个又不行了,你来帮我看看。”L正说着,这哥们就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走过来,拍拍他肩膀,“我要去一趟超市。”

“啊?今天周末,现在七点多了,超市不一定开到这么晚。”

“没事,我去火车站旁边那个。”隆德火车站旁边的ICA开到23点。“今天看来要通宵写论文了,不吃东西我没法写。”

对了,这哥们瘦得不像俄罗斯人,得用弱不禁风来形容。corridormeeting杂七杂八的事情很多,有次讲到烘干机,小哥跳出来说,烘干机工作的时候会产生灰絮,有的人烘完自己的衣服忘了清,就蛮糟糕的,“这个絮会沾到衣服上,我们都可能会生病的!”

我们这楼里,欧洲人很少。刚开始除了这个小哥,只有一个乌克兰姑娘和一个德国大哥。

乌克兰姑娘绝对是处女座。她的洁癖corridor第一,也就俄罗斯小哥的十倍吧。每次开碰头会,如果她来了,都会提出一大串清洁问题。有次她大概是看到水槽脏就原地爆炸了,从此公用厨房里每一件设施上都贴上了她手写的便利贴,提醒所有人在使用和保养上分别要注意哪些问题。当然里面充满了F打头的破口大骂。

姑娘性格非常直率,也是party的狂热爱好者,在我们corridor呼朋唤友玩过好几波。直到我旁边那间空出来的屋子搬进来一个西班牙哥们——一来就说朋友们我这有酒要不要约一波——才算有人跟她竞争party场地了。不过欧洲人有酒喝就都好,人多了就一块闹,玩尽兴最重要。

德国大哥住日本小弟弟对门,一头金毛,非常壮硕。他名字最好记了,叫Alex。大哥的脚步最独特——他可能是我们corridor唯一一个在走道里也光脚走路的人了。哐当哐当哐当。

他是不是一直没买到拖鞋呢?

秋天我窗前的树

之所以产生这样的怀疑,因为在隆德买不到拖鞋似乎是个挺现实的问题。在那住了一两周了,还有个美国姑娘跟我们吐槽,啊呀拖鞋(凉拖)忘带真失算,超市鞋店都找不到,我不想在宿舍都一直穿着运动鞋啊。

这个美国姑娘长得很像ABC,特别胖。她本人极憎恨任何形式的运动,只喜欢睡觉和吃。有次我说我在去郊外ICA的路上竟看到一棵苹果树,她两眼放光,“我看到过我看到过!结满苹果的是不是!当时就想摘下来吃,可是书太高了!哎,怎么办……”

不知为什么,人总是有反差。这个胖胖姑娘身上透着一股正气。我说我是学法的,她郑重其事地看着我说,“社会需要像你这样学法的女孩子。”

又比如她在流浪者救助中心当志愿者,期末之际动员整个corridor给流浪者捐东西。这确实是个很好的想法——我要搬走了,二手的东西不好卖的也不想卖了,最后一天打包完毕,好多要捐,拎到她寝室,敲门。哈哈哈,她一副梦游般不认得我是谁的眼神!

过了几小时,才给我发message道歉和道谢,“抱歉,我刚刚在睡觉!”

另一个美国姑娘就非常不羁了。她大眼睛,小卷毛,很白很漂亮。不过我更愿意说她帅气——戴毛线帽子、打鼻环、不穿bra,性感第一,美貌仅次于乌克兰小姐姐。

这些人,差不多是我刚搬进那会儿整个corridor的构成。但是在欧洲,安土重迁的观念很淡,再加上房子紧俏,有的人一时没找到住处,先找个临时寄居之地(比如nation自己的房子),等落实了再搬到某一固定宿舍的也是有。

我斜对门一个中东小姐姐,就是很晚才搬进来。虽然时时刻刻戴着头巾,她是个很入流的人,从口红的色号就能看出来了。我跟她不但宿舍近,生活routine貌似也差不多——处处偶遇:车站、超市、餐厅、甚至路上走着走着就遇到了。“买买买”是她的生活主题,她经常问我哪里能买到这个那个。我想我已经够生活了,但还是会被她问到直挠脑袋,比如:

-“泡菜哪里有卖?”-“亚超?”-“我去看过了,亚超没有。”-“hmm…真是noidea。”

-“你的靴子哪儿买的?”-“在马尔默买的。不过法学院附近也有好几间鞋店,有跟马尔默一样的牌子。”-“噢,我大概知道你说的是哪了。我看过了,不大好看。”瑟瑟发抖。

拍下前面那张照片后去中欧度了个假

十天后晚秋

一样很晚搬进来的,还有一个高瘦如竹竿的小哥哥,永远戴着帽子。

有一天早上,我突发奇想想烤个面包。于是我怀里揣着一捆切片面包,悄悄溜进厨房。咦,兜帽小哥在那里。我很高兴。因为面包机我不太会用——看上去傻傻的,让人不知道是坏了还是在烤——正好抓个人问一下。

跟兜帽小哥说话好像隔了一扇门。我敲了敲门,用“小白兔一蹦一跳地来到面包店,对老板说”的声音问他,“你会不会用面包机呀。”

他放下手里切的菜,帮我捣鼓了一下,然后像罗恩一样摇摇头,说,“我也不太清楚,它可能是坏了。不过侧边小厨房里也有一个面包机,你可以去试一下。”

我觉得有理,便去了边上的厨房。一个小黑哥哥正在抹黄油。

“面包机是吧,很简单,我教你,”小黑哥哥放下刀,“没关系的,我刚来的时候也不会用。”

正当我开始实操,门里伸进来一个兜帽。他好像是来告诉我他知道大厨房的面包机该怎么用了。不过看我已经上手,他笑了一下,又退出去了。

因为兜帽小哥总是在一个固定小角落专心切菜,所以经常遇到,也只是sayhey。真正跟他熟起来,还得归功于洁癖无敌的乌克兰小姐姐。

小姐姐有次请朋友来我们corridor开party,大家玩得太high,整个走廊都像香槟大会现场,又是彩带,又是酒罐。但小姐姐很争气,自己开的party再累也要打扫完——第二天,走廊又变得干干净净了。

只是下一次碰头会上,她提出,一个人要好好打扫一整条走廊真的太累了,建议公共空间的值日变成一周两个人。会后制定了新的值日表,我的房间号在最起头,轮到跟住最末一间的人一组。

最末一间离我太远啦。神龙不见尾,房间上又只有编号没有名字,我也不知道究竟住着哪一位。然而神奇的是,每天早上我出门前,总会发现厨房里装厨余垃圾的那个小纸包被拎出来,上面整齐地折了两下,被放在窗台一块废弃的24个鸡蛋托上。

然后每天我就顺手把那包垃圾带出去扔了。

到了周末,快大扫除了,我怕被放鸽子,便冷静而好奇地写了一张纸条贴在对应的门上。

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Hey,I’mtheguyin。”

原来天天跟我玩打包游戏的是你啊,兜帽哥哥。

至此我才知道他叫约瑟夫,来自摩洛哥首都拉巴特。虽然我的浪子之心里浮现出来的马上是,摩洛哥多好啊,又有西撒哈拉,又有卡萨布兰卡。

他才是正经理工男,学的是工程的一种。手里经常握一个很小很小的苹果,像牛顿一样。日常生活除了切菜,还常常在大门口给我撞见跑步回来。服过兵役,对国际政治感兴趣。不在宿舍的时候,会去最近的大学图书馆学习。

“你知道‘general’应该扔哪个垃圾桶吗?”“哈哈哈哈哈哈。”两人在垃圾房一阵狂笑。

我永远也不知道“general”应该扔在哪。瑞典人重视垃圾分类,分得很细。奇怪的是,厨房里有“general”这个选项,垃圾房却没有。突然明白倒垃圾时做贼心虚用排除法随意一塞的不止我一个。

他又拿起最后剩下的那个小桶,往“透明玻璃”那个类别里一个一个扔瓶子。这是我特不喜欢的活。

“啊——这声音!你一定也很讨厌吧。”“哈哈哈哈哈哈。”两人相顾又一阵爆笑。

我们都不太明白这个垃圾箱高空坠物的设计。

也很奇怪,好像一百个人里才会碰到一个孩子气。这些人往往藏在自己的兜帽里,他们很孤独,因为唯有自己读得懂自己。而相似的人才看得到彼此心里那团火。

我离开那天,请约瑟夫帮忙送我到车站。我敲了敲门,他终于换了一顶新帽子。

刚好车来了,我匆匆忙忙塞给他一个意料之外的新任务,“帮我还一下钥匙呗。”

“好,一会给你update。”

当我坐上去机场的火车,正跨过大海,从瑞典向丹麦奔驰而去的时候,收到他的message,“已经帮你还啦。”

“谢谢你,祝你考试好运!”“可能是需要点运气了/冒汗。”

最后一次起飞

北欧冬季的天气总不太理想

我知道走一程是一程。认识这些人,都会随飞机最后一次从哥本哈根机场起飞而变成过眼云烟。我没有跟任何人深交,没有空口的约定也没有必须保存的联系方式。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预见最后我是给这个corridor写群像的人。因为我这扇门一直关得很好。

就像舞蹈课结课fika上,我的法国同学和瑞士同学一起吐槽瑞典人冷漠时说的:“他们啊,总是躲在门后,仔细听脚步声。等脚步声终于过去了,他们赶紧打开门,嗖得一下冲出去。”

这世界本来就许多关着的门,和再怎么小心都出乎意料撞个满怀的人。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还是相忘于江湖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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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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