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巴特

外交记忆难忘的留学岁月上

发布时间:2021/9/15 11:37:48   点击数:

作者简介

刘宝莱年进入外交部工作,先后在中华人民共和国驻摩洛哥、苏丹、科威特大使馆工作;后曾任外交部西亚北非司副司长,中国驻阿拉伯联合酋长国特命全权大使、中国驻约旦哈希姆王国特命全权大使,外交部外事管理司司长,中国人民外交学会秘书长、副会长。

年6月的一天,我的母校北京外国语学院(现北京外国语大学)亚非语系领导找我谈话,要我到摩洛哥的穆罕默德五世大学拉巴特人文学院进修阿拉伯语。从此,我同阿拉伯语、阿拉伯人民及那片热土结下了不解之缘。

圆了留学梦

年,是我进入北京外国语学院读书的第五年——五年中,我学习了两年英语、三年阿拉伯语。

6月的一天,学院亚非语系领导找我们四位同学谈话,说随着我国同阿拉伯国家关系日益发展,国内需要大批阿语较好的翻译,外交部决定派我们四位(除我外,还有王小庄、孙必干、时延春)出国进修阿语,回国后,将安排到外交部工作。我们喜出望外,异常激动。我真没想到,一个农民的儿子,当年的放牛娃,竟能出国深造!

年,在日寇侵华的艰苦岁月里,我出生于山东章丘一个贫苦农民家庭,靠祖上传下来的五亩薄田度日。那时,农民基本上要靠天吃饭,一般的年景尚能勉强糊口,但遭天旱就非常艰难。

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农民儿子种庄稼。从小我就跟着父母、姐姐下田干活,播种、锄草、挑担、拉车、放牛、捡粪,什么农活都干过。

因此,我非常珍惜粮食,对“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体会深刻;对大旱时节颗粒无收,一分耕耘未必就有一份收获的体会更深刻,从而在幼小的心灵里种下了艰苦奋斗的种子。

对于念书,我很喜欢,从小酷爱文学,但家境贫寒几乎让我辍学,幸好母亲“望子成龙”心切,坚持要我读书。她虽不识字,但总鼓励我上进,有时把自己辛苦积攒下来的一两角钱悄悄塞给我……我从未辜负母亲的期望,从小就是学校的优等生。

从本村小学毕业后,我考入离家15公里的章丘一中,在那里住校,完成初高中学业,并以高分考入北京外国语学院,成为留苏预备生。

▓年9月,作者在中国驻摩洛哥大使馆留影。图源:《中国和摩洛哥的故事》

当时,年轻的我,一帆风顺,充满幻想。我有两个梦,一是到北京读大学,二是出国留学。考入外院,圆了大学梦;去苏联读书,将圆我的留学梦。因此,在留学预备部集训期间,我积极参加政治理论学习,还忙里偷闲,抓紧学习俄语。后因中苏关系紧张,我们名留苏预备生,除10名准备留苏外,其余名到英语系学习英语,40名到东欧语系,学习小语种。

那是年,我国刚度过困难时期,学院的学生伙食也大大改善了。尽管阿语是世界上各类语言(除汉语外)中最难学的语种,但在恩师纳忠教授、归云昌教授、计雪教授的亲切教导下,我们取得了可喜的成绩,这次出国进修将圆我的留学梦,自然高兴。

同年9月,经过月余集训后,我同5位曾在北京第二外院学习阿语一年的同学一道启程,先搭乘北京至莫斯科的列车前往莫斯科,然后转飞机飞摩洛哥首都拉巴特市。

当时,航班中途还要经停阿尔及尔1小时。第一次坐飞机的我,心情既紧张又激动。在阿尔及尔机场,我们都下了飞机,以为已到达目的地。看到许多中国同志,更深信无疑。

后来才知道,我驻阿使馆的领导和同志们是来机场接有关代表团的。他们微笑着祝我们旅行愉快。两个小时后,我们抵达拉巴特国际机场,主管留学生的关致远辅导员前来接我们。至此,我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才一下子落了地。

初到拉巴特

抵达拉巴特已是晚上,从机场到市区的路上,只看见公路两旁的灯光。我们稀里糊涂地被送进一幢小楼,我同三位男同学住大间,两位女同学住小间。

次日起床,才看清这座二层白色小楼,院子不大,花草郁香,是学生宿舍楼。登顶眺望,晴空万里,碧绿汪洋,林木楚楚,微风送爽,数日来的疲倦顿时全消。

隔街斜对面的一座二层小白楼是教学楼,院子大,树木多,一层是大厅,摆着许多桌椅,二层有一间中厅,类似教室,摆着课桌、椅子,挂着黑板,还有粉笔等。另外,还有一间小会客室、四间办公室、卧室等。

我们6人在教学楼见到了专员王景文和两位辅导员(一位是老关,另一位是老张)。王专员欢迎我们并介绍说,他们三人受教育部委派,主管赴摩留学生,直属使馆文化处领导。他在文化处挂职三秘。

他说,根据国内指示,在摩搞试点,要办抗大式的学校,对留学生采取集体管理的方式。已有28名(其中10名女同学)高中毕业生于去年9月先期到达,是这所学校的拓荒者。他们正集中学习法语一年,由当地和法国教员授课,准备今年去拉巴特人文学院法语系听课。

他指着我说:“你是进修生,已在国内学习三年阿拉伯语,估计到学院听课问题不大。其他五位同学仅学一年阿语,去学院听课可能吃力。当务之急,是去学院报名,争取做旁听生。”

午饭时,我们被带到一楼大厅,同学们已坐好。老王作了简单介绍,大家报之以热烈的掌声。由于我年长,即代表五位学子讲了类似向他们学习的话。毕竟同是天涯学子,我们很快就混熟了。

丰富多彩的课余生活

“抗大”的课余活动丰富多彩。我们常在院内打排球、跳绳、爬楼梯,周末参加义务劳动。现在我驻摩使馆馆址是当年我国政府从法国商人手里购买的一座大橘园,内有颗橘子树。当时,我们就是到橘园参加劳动。我们种的韭菜第一茬菜味十足,第二茬尚有韭菜味,第三茬仿佛野草,食之无味。这可能与当地气候、土质有关。

拉巴特市位于大西洋畔。夏季,我们时常徒步20分钟前去游泳。海水清澈见底,水温低,即使体质好的年轻人,在水里15分钟后也要上岸。

躺在天然的热沙滩上沐浴阳光的以法国游客居多,他们喜欢那里的骄阳。他们大多开着车,带着哈巴狗,下水前对狗下“指示”——看好衣物,然后兴致勃勃地去游泳。小狗老老实实地趴在主人衣物旁,如有陌生人靠近便狂吠起来,主人听到自然回来。

凡游泳者,必须有遮阳伞,要么自带,要么租用。租把伞很贵,他们都自带伞、面包、香肠、水等。初次见到大西洋,心情振奋不已。你看,“浩瀚汪洋泛碧波,浪急涛涌千堆雪。夏日游泳阳伞贵,蓝天白云海鸥多”。

摩洛哥王国受法国影响大,欧化较严重,拉巴特又称小巴黎,加之政府重视发展旅游业,因此对妇女着装没有严格要求伊斯兰化。当地女士游泳均三点式,对我们女同学的泳装很不以为然,说她们太保守,仿佛看西洋景一样。

在学院读书的当地女同学一律不准穿民族服装。当然,能上得起大学的女孩多为富裕家庭,她们相互攀比,穿得很摩登。在此背景下,我们的女同学也要穿裙子,即使在零度左右的冬季。她们抱怨真有点受不了,但毕竟年轻,尚可顶得过去。

关于游泳,还曾发生过一件事,让我至今记忆犹新。事情是这样的:在一个炎热的星期日,全体同学和领导30余人都去游泳。下水后,杨玉珍同学渐渐离开男同学,向另一方向游去。她未料到那边水深,突然感到水温低下来,一紧张,腿抽筋了。

她自知不妙,急喊救命,同时身子渐渐下沉。男同学们离她约有10米,拼命向她游去,但时间不等人,眼看着小杨的头沉到水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小船飞快划去,只见水手一个猛子扎下去,便将小杨托出水面,放到船上。小杨被抬上岸后,吐了几口酸水,慢慢缓过气来。当晚,王专员讲话,批评小杨无组织、无纪律,并强调今后游泳要集体行动,互相关照,千万不要单独行动。

其实,我也发生过一次有惊无险的事,只不过大家未向专员汇报罢了。有一个星期日,我同5位学阿语的同学到一小岛上捡海螺。小岛离岸边约米,涨潮时,中间深2米以上的水域有50米宽;落潮时,仅有30多米宽。

我们是落潮时上岛的,顺利游过去了。但返回时已涨潮,我在深水区游到大约45米时,支持不住了,遂求助生长在湖南、水性好的葛小和。他说:“请不要慌,我马上仰泳,你抓住我的脚就可以了。”我轻轻地抓住他的脚,迅速游过了那困难的5米。

上岸后,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向葛小和表示感谢。他说:“不用谢,毛主席要我们到大江大河大海里游泳,一是锻炼意志,二是加强互助友爱。”他的这番话,至今我还记得清清楚楚。

未完待续……

文字

《中国和摩洛哥的故事》

作者

刘宝莱

图片

除标注外来源网络

编辑

外交官说事儿小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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