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拉巴特 >> 拉巴特故事 >> 第六届上海国际诗歌节特刊诗选马加里托
马加里托·奎亚尔
原文刊于《上海文学》·第六届上海国际诗歌节特刊
马加里托·奎亚尔(MargaritoCuéllar)
马加里托·奎亚尔,墨西哥著名诗人、作家、记者、出版人,墨西哥文化艺术国家基金委员会委员。生于墨西哥中部的圣路易斯波多西州,毕业于新莱昂州自治大学,自大学时代起定居蒙特雷。出版有诗集《四月的街道》《动物实验室》《毕业生之歌》《幸福时代》等。在墨西哥出版有三十年诗选,题为《石头的音乐(-)》;小说集《愉悦的风险》及格言集《影子的梦·海菊蛤》;主编有诗集《此水间——拉丁诗人集》《空气的骑手——拉丁美洲与加勒比当代诗选》及新莱昂州自治大学文学校刊《文字与武器》等。奎亚尔曾获法国国际广播电台诗歌奖、卡洛斯·佩里赛尔伊比利亚美洲诗歌奖、委内瑞拉维克多·瓦雷拉国际诗歌奖提名、墨西哥短篇小说奖、中国第四届栗山诗会卡丘·沃伦诗歌奖、厄瓜多尔第九届里拉西语文学节诗歌奖。诗歌被翻译成英、葡、德、保加利亚、意大利、罗马尼亚等语言,多次在世界各国参加诗歌节及文学节,作品广受读者欢迎。
上海和丝绸之路
马加里托·奎亚尔(墨西哥)
奚跃萍译
上海酒店
飞机
在夜晚闪耀的灯海中
缓缓驶入滑行道
天空因此而有了片刻消停
滑行道没有尽头
似乎更像是连着陆地
楼宇都已就寝
巨龙不想知道其他洲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人送了我一部最新型号的智能手机
我搭乘出租车前往酒店
司机佯装听不懂我蹩脚的英文
我讨价还价
司机全程保持微笑
我在亮着灯的客房里小憩了几个小时
怪物时不时醒来喷出火焰
照亮了其他徐徐降落的航班
飞机彻夜在酒店上空掠过
机翼都快碰到了星星
出租车前往机场
此刻,我的祖国
正沉浸在夜幕里
这就是我凌晨在上海
所知道的一切
我把这些都记在了本子里
因为我不太相信我的记忆
而巨龙的火焰也至多在空中
留下一柱白色的烟雾
上海记事本
1空白的记事本慷慨地呈现着它的线条我在纸上划来划起仿佛笔尖是我指尖的延伸我的血液如同墨水为了对得起这个世界该是面对现实而不是一味地空谈了你是在用手写字吗?夫人问道眼睛瞪得溜圆仿佛星星在闪烁我喜欢纸张吮吸我手指上的水分纸张的空白处会接纳我写的字母至于用什么语言并不重要我的记事本在血一般殷红的夕阳和星光熠熠的银河之间形成了一行行文字,字体小的有芯片那么小最大的有早期字盘里的字母那么大2我在上海只睡了一个晚上太多的灯光出租车司机的笑既不令人开心也不令人伤心但却充满了一股商贩的味道在普林斯顿也许会有人对你的记事本感兴趣如果不是这么回事的话我就用它来建一栋房子造一辆竹制的自行车或者组建一支飞行小队有些页面只留下了几笔涂鸦(我不敢称其为绘画)一头轮盘上的大象圣诞期间被用做圣诞树树枝上挂满了小汽车、小房子、小飞机还有张开双臂额头上长着一颗痣走路踉踉跄跄的小矮人还有缺胳膊少腿的昆虫和疾驰奔向大海的马匹中国古诗与种子
一棵树的诞生或将变成一片森林中国古诗和圣胡安·德拉克鲁兹
灼热的阳光洒在我的桌面上我把它分割成一个个圈圈第一口下去我的骨骼便闪闪发光如果仅为悲痛而歌唱那就什么都不是了当我收拾起餐具阳光已在四下里溅溢白昼又开启了尽管现在还只是晚上门——致一位中国诗人
我以为钢制的门
就是风或水
呼一口气就可以把它吹开
我深深地呼吸着
哼着古老的歌谣
一扇厚厚的玻璃门或
铁制的门给了我一条通道
仿佛我们是老熟人一般
某些物体的表面
由嫉妒凿成
战斗还没打响
就已经认输
我曾遇到过能进不能出的门
也曾遇到过隐形的门
我被切割成两半
但总有另一扇门
把这一头和那一头连在一起
一如在灼热的阳光里
焊上了诗句
羚羊与古丝绸之路
我不是捕蚕的猎人
可我已越过海路和陆路来到了这里
我抚摸她的绒毛
手指却好像什么也没碰到
我将继续前行
直到世界的尽头
我将骑着竹马
穿越绵延两千公里的俄罗斯大草原
从西伯利亚到贝加尔湖
然后沿着阿穆尔河下行到中国边境
我要用手指轻轻触摸她绒绒的毛发
犹如抚摸一只优雅的、沉睡中的动物
就是在那里,生命在低声流淌
文字隐藏在阳光下的巢穴里
请允许我用不同的语言在她脸上
偷一个吻
作为回馈
我要送她十笼鸟
它们可不是一般的鸟儿
而都是优雅漂亮的珍禽
放飞时它们会轻快地直上云霄
一边飞一边和着音乐
无忧无虑地欢唱
给天空带来惊艳的一幕
我从不赠人以珠宝
因为珠宝既不会飞翔也不会歌唱
人们将看到我在湖边为她奏响竹乐
重现所有鸟儿的歌唱
如果黑夜消失在大海的气息中
人世间将不再有任何美丽
我阅读她的留言
上面的表意文字在我如同一本
图画书里绘着的乌鸦足迹
又如同书写在宣纸上的疯狂字符
如果有一天我们相互道别
我们不会说“再见”
啊,因为“再见”是个单调无味的词语
而单调无味与我们的生活方式是
背道而驰的
在生命尚未走到尽头前
任何不合时宜的鸟叫声
都会让我们迷失在黄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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